【流雪飞萤】猫爪落地般的青春（八）

猫爪落地般的青春（八）

李律白的倒霉记事

    林落一直往前跑走，连个目的地都没有。直到没力气靠在路边的墙壁上，苏暮的样子依旧没从我的脑袋里消失。天知道她多想找颗原子弹对准自己的脑袋开一枪。跑累了就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下，大口大口地喘气。肺的辛苦和心的疼成正比，喘气喘到一半终于忍不住缩在长椅上抱着膝盖痛哭。“我林落从来就不是个软弱的人，也不是个会逃跑的人，到底是上辈子欠了苏暮什么这辈子要怎么来还。”当她抬起头的时候，天已经黑了大半。街灯饰演了黑夜的呼吸，微弱无力。她开始漫无目地地行走，微弱的光线把她的身影拉得老长。她突然想起一句话：世界孤单得只剩下影子陪我说话。她开始想念麦子北，开始想念林南三个一起瞎闹腾的场面。林落往家的方向走，迫不及待地想听到麦子北大声叫骂道：“林小落，你丫的再乱跑试试看！”

正当林落不停往家赶的时候，她看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，是叶朵瑶！她看着她穿着一条火红色的连衣裙进了一家“十八号码头”酒吧。林落鬼使神差跟着她在门口张望，最后尾随她进去，没意识到现在的行为属于偷窥。林落看着她推开了一道门，门里面的光线弱到我看不清她的脸。轻轻地跟上去的时候，她已经坐在一个角落里，吧台上放着她点的东西。那是林落第一次进酒吧，三两成群的人们围成一桌，桌上排满了酒瓶还有男人们食指与中指之间烟草散发的呛味。女人们在他们之间迎刃有余，来回穿梭。没人招待林落，没人问她要干嘛，傻傻的她在呆愣中坐在酒吧最孤僻的位置上，监视着叶朵瑶，等待着秘密。她想，要是平时的林小落肯定会给自己两巴掌，嚣张地说，你这种行为就算天崩地裂，也要在之间将你废了。可是今天的自己彻底在叶朵瑶身上的红色燃烧掉了理智。她看着叶朵瑶一杯一杯地把酒当水一样倒进口中，然后有一个男生走到她的身边半抱半扶着她，林落清晰地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是愤怒的。她的愤怒是为了苏暮。她开始怕那个男生会把叶朵瑶带走，小朵挣扎着那个男生走开了。林落的心就一直随着叶朵瑶的动作悬挂着。这时，突然有一个人靠近她，她回头那人张口就问：“欢迎观临十八号码头，请问喝点什么？”

是个男生，两排整齐雪白的牙齿在灰暗的光线里特别抢眼。林落慌张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，有种当小偷被抓住的感觉。他低笑一声：“第一次来？不用紧张，我知道给你喝什么了。”

不一会，他端来了一杯粉红色的液体，并示意林落试试。林落浅尝了一点，甜甜的凉凉的。他说：“这里虽然是个清吧，但还是蛮危险的。”林落戒备地接受陌生人的关心，看着他转身去了酒吧中间的舞台。只见他拿起一边的吉他说：“这首歌唱给今晚遇见的一只慌张的小兔子，《七里香》。”

林落不知道他说的兔子是不是自己，反正她已经把整个头埋进胳膊里。“这是我今天第二次想死了，如果被小朵发现，我不死也难。”林落没有听歌的任何心情，倒是把那杯粉红色液体喝了个精光。那边，叶朵瑶已经趴在了台吧上，想必她是把自己给灌醉了。台上的男生刚好把歌唱完，他走到叶朵瑶的身边，一把把她抱起来打算带走。这才发现，从刚才到现在，叶朵瑶身边的男生就是他。

叶朵瑶抗拒推开他，林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跑过去站在他们的身后。两秒的不知所措之后林落竟抓起台吧上的酒泼到男生的身上，心跳几乎都快到脖子跳出来。那男的骂了一句妈的，然后转身看到林落。而叶朵瑶似乎想吐没看到林落跌跌撞撞跑去厕所，场面就剩下林落和那个男生两个大眼瞪小眼了。林落打死不认输和他对视，他突然笑了一声吓到林落，伸手去拿台吧上的酒瓶。林落一怕，握着酒瓶的手做出反射动作，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扣在男生的右肩上，玻璃碎片沾了血散了一地。林落真的怕了，那个男生的眼神狠狠地看着她，一把把她推到一边的酒橱，啪啦一声撞碎了好几瓶酒。林落没有受伤，却害怕到一直缩在那里不敢乱动。这时候，她多希望不管是苏暮还是麦子北，能从天而降救救她。 

“你有病吧！”他怒吼道，瞬间所有人看了过来。他捉住林落的衣服往外拖，疼得她几乎快要哭。把她拖到结账的地方凶神恶煞地说：“把单给我买了，然后给我滚！要不是你是女的，我绝对让你爬出去！”

账单砸在头上，林落忍不住吃痛叫了一声。上面的数字写了360元，她的口袋连五十块钱都没有。林落甚至呆愣在那里，穷迫，羞赧，无法呼吸。

“我，我没有那么多钱。”天不怕地不怕的林落终于哭了出来。

那男的眼神变得冰冷，瞧了几眼林落之后脚突然踢翻桌子：“我叫李律白，以后听到这名字就给我滚远点，不要让我看到你，现在就出去！”

林落几乎是跑着出去了。太多的陌生，太多的状况，太多的措手不及。这时，叶朵瑶从厕所里出来，看着白色衣服被血染色的李律白，苍白了一张脸。她叫到：“老鬼，发生什么事了呢。”

原来男生是老鬼李律白。他说：“今晚倒霉死了，遇上一神经病！什么兔子就一疯子！你就少喝点吧，苏暮会担心的。”叶朵瑶一听，坐回原来的位置一口吞下一杯酒：“我本来就是想他担心。”老鬼冷笑一声，肩上的疼痛提醒他要去趟医院。他拿起电话给苏暮打了电话之后走出酒吧。李律白一出门口，就看到打他的女孩子蹲在门口，看到他的时候因畏惧而后退。李律白觉得自己倒霉透了，打了人，碎了酒，没给钱的人居然嚣张地站在门口，就算这家酒吧不是表哥是他的，也不带这么玩的：“不是让你滚嘛！”

林落紧紧地咬住下唇说：“我等人。我等叶朵瑶，她快出来了，她出来我就走。”

老鬼失笑，搞了半天还是小朵招来的。苏暮这时从女孩子的背后跑了过来，急匆匆地问：“老鬼，小朵呢？”老鬼拇指朝里面竖着，苏暮便跑了进去，并没有发现一边的林落。只有老鬼，看清楚了眼前这个女生眼底的那一圈浅红和眼睛里突然的黯淡。老鬼突然懂了，他已经猜到这个女孩子是谁了。他慢悠悠地开口道：“不用你赔钱，至少送我去医院吧！”

女生转身就走，老鬼跟了上去。一前一后，老鬼李律白咕嘟了一句：“她就是苏暮和小朵之间的刺吧。”（未完待续） 

(工商系 陈明雪)